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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希金与“我”

2000-05-24 来源:中华读书报 佘志茹 我有话说

 读了文集《普希金与我》(孙绳武、卢永福主编,人文社,1999年),笔者开始思考普希金与“我”的关系。在这里,“我”加上引号之后,就使它的所指有了变化,即它指的不是笔者本人,而只是第一人称单数的代名词,是一个不确指的概念。任何一个人站在自己的立场、角度谈论有关自己的一切,都可以冠之以“我”。因此,只要赋予“我”形形色色的主体,它就可以指一个个具体的、有思想、有见解的人。

而文集《普希金与我》的书名和内容就体现了这么一种关系。这个“我”指的是百余位作者,他们分别来自文学、艺术、教育等领域,其中有诗人,普希金作品的翻译者、研究者以及俄罗斯文学的研究者、文学爱好者。一百多个“我”从各自的视角出发讲述了普希金之于“我”的关系。虽然重点各异,风格不同,但在一点上他们基本达成了共识,那就是对这位十九世纪俄国诗人由衷的热爱、景仰和怀念。他们不约而同地道出:永远的普希金;说不尽的普希金:普希金不仅属于俄罗斯,还属于全人类。在他们的眼里,普希金是良师益友,是灵魂的坐标。他们与普希金的情感交流穿越了时间,跨过了国界。

文集中的每篇文章都洋溢着真挚的情感。在这个充斥着“追星族”、“偶像崇拜”的世纪之交,难得有人能获得如此一致的赞颂。仔细再读全书,笔者发现,这里的“我”多是老中青三代中老中两代,尤其是老一代。他们大都经历过战争的洗礼,目睹了动荡的年代。并且,他们的青春时代正值苏联老大哥向我们提供帮助之时,大批的苏联文学作品进入中国文坛。前辈的翻译工作者戈宝权、孙用等将普希金等一批俄苏诗人、作家介绍给中国读者后,普希金以他独特的魅力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中国爱好者。他拨响了缪斯的竖琴,赞美了爱情和友谊,歌颂了自由,创造了诗的辉煌。普希金的诗成为老一代“我”精神的寄托,灵魂的慰藉,甚至为他们指明了生活的道路,伴随着他们走过了风风雨雨。可以说,这些“我”是普希金及其作品在中国传播和推广的见证人。在他们看来,普希金已经升华为一种精神。

那么,在经过了几十年后,处于青年一代的“我”眼中,普希金是不是风采依旧,仍有这么强的向心力呢?文集没有告诉我们,它的编者在前言中也表示了“未能邀请更多怀有同样感情的人参加”的遗憾。也许“更多怀有同样感情的人”指的就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“我”。这一代的“我”要么一天到晚着遨游于“网”海,要么忙于考托、考G而无暇去关注自己的精神世界,去了解父辈的理想和追求,去思考自己存在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。但笔者认为,无论何时,“我”都应该留给自己一些空间,一些让精神畅游的空间去发现:在得到的同时“我”又失去了什么。比如,在感觉到自然生态环境的破坏之后,“我”是否也应意识到我们的精神家园在逐渐地衰落呢?这当然并不是说要每个人都去爱普希金,称赞普希金,而是年轻的“我”应从精神上去了解老一代,进而对生命作些深层的思考。这也许是《普希金与我》出版的深层次的目的。如果这一愿望实现,将是对普希金最大最好的纪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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